割腿肉存放仓库

ID:seral/腿肉。嗷三:seral09。最近米英沉迷,三次元多忙,争取周更。留言回的很慢,有时间的话会每一条都回的。

2年A组物语(17)

然而话虽是这么说,隔了几天之后晚上——我还是后悔了。
看到那几个人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地站在学校门口时,我的心居然不可抑制地窜起一阵阵火苗。
“你真的不去?”牙笑嘻嘻地问我。
“我……去!”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光彩。
“那好,你去换衣服。”鹿丸迅速塞给我一套西装,把我推进了无人的厕所,还告诉我“自己选个领带或者别的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我拉住欲走的他,“我用不用把头发都梳到后面去?”
“随便你啊,怎么帅怎么来。”他又给我找了一瓶发胶。
可是那瓶发胶却不怎么管用。我的发质向来坚硬,平时不用管都能一根根呈发射状立着。我想了想,选了一枚红色的领结认真地戴了上去。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,牙说我帅得快叫人认不出来了。
“你这是夸我还是扁我啊?”
“两者皆有。”
后来我发现,为了今晚的准备,牙和鹿丸居然租来了一辆黑色跑车。上车之前我问他有没有驾照,他停顿了一下说,没有,又说根据概率测算,今晚10点之后我们被抓到的可能性只有10%。
出发之后,我们在途中行驶过一座灯火辉煌的跨海大桥。

“那时候我考上了东京大学大学医学部,考试之前我没有特别用功,我读的补习班是一位东大理学部教授所创办的,那位教授曾经去过麻省理工留学。虽然我经常缺课,但仍然是全班第一…”
“现在的课业虽然很忙,但我仍然热爱医学专业…”
“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,因为实在找不出时间和别人交往…我的金发不是染的,是天生的,我在医学部应该算半个美国风格帅哥了”
我借着光怪陆离的灯光读起鹿丸的伪装方案,读到‘热爱医学专业’的时候差点要笑了出来。牙随即对我提出批评,这些东西大家早就背下来了。
“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!”
我双手合十向他们保证,这样才勉强过关。
十几分钟过去了,跟在鹿丸和牙身后,我们走进了一间装潢华丽的居酒屋。拉门打开的一瞬间,我看到了今天需要联谊的对象。
“我叫手鞠,那边是井野、雏田、和天天。”
一个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发型奇特的女生大方地向我们介绍。在她身边,一次站着三个女孩子。
“鹿丸、佐井、鸣人、还有牙。”
鹿丸率先走过去和她握了手。
牙随即用胳膊碰了我一下,提示我看那边两人的表情。
“你要我看什么?”
“你真是迟钝到一定程度了。”
我叹了一口气,对他说无论有什么事联谊结束再说,现在大家都在忙着选座位,添乱实在不太好。他摇摇头,鄙夷地看了我一眼,强制把我从手鞠对面的位置拉到了旁边,让鹿丸坐了过去。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自己干了件蠢事。
原来鹿丸那家伙一开始就有所预谋了啊。

很快的,大家开始做起自我介绍。佐井做完之后,坐在牙对面的女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。
“鸣人君是医学部的学生吗?真是了不起呢!”
名叫天天的女生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。看着她的眼睛,我不由得希望自己目前的身份是真的。
“哪里、哪里。”我摸着后脑勺的头发说。
然后,在鹿丸的暗示下,我神情自然地背出了鹿丸精心安排的方案。说完之后,坐在我对面的黑发女生涨红了脸。
手鞠在餐桌那头笑着说:“果然大家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,能和大家联谊,真是一件荣幸的事呢。”
鹿丸风度翩翩地说:“彼此彼此”

晚餐开始了。席间的刺身换了一道又一道,鹿丸和手鞠沉浸在两人天地里聊得不亦乐乎。在牙和井野说话的间隙,我望着对面只顾着脸红的黑发女孩,把天天递给我的清酒一饮而尽,大脑顿时晕眩了起来。牙问我是不是没有酒量,我气得一拍桌子又喝下去一杯。
手鞠把目光投向了我,“鸣人君酒量不错啊。”
“明天你还有实验课,不要再喝了。”鹿丸以假乱真地规劝。
“不过鸣人君,是在医学部的吧。”听鹿丸这么说,手鞠饶有兴致地把目光投向了我。“那鸣人君一定知道,两年前医学部那场论文纠纷的内幕吧。”她这么问道。
酒精的味道还留在喉咙中,我感到大脑一片混乱。
“论文…纠纷?”
我放下了酒杯。
“就是论文盗用事件,当时在医学部闹得很大呢。”手鞠看着我,好像在奇怪我为什么会不知情。
“盗…用?”
“和抄袭不太一样,是指剽窃了某篇没发表的文章,比抄袭更可怕呢”
等一下,她在说什么啊,那好像是方案上没写的东西。我摸着额头向鹿丸的方向看去。
“不过鸣人那时还刚入学不久,估计什么都记不起来吧。”鹿丸淡然地帮我救场说,“你说的是没有上报的内幕吗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手鞠笑笑,想了一下说:“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东大的校友,那个盗用事件的主角刚好是他的同学。”
“诶…?”鹿丸来了兴致,“快说来听听”,大家随即靠近了手鞠的方向。

糟杂声没有了,但我的大脑怎么还是一片混乱呢。身体发热得厉害,我只能扯下领结,把西服脱了放在一边。趴在桌子上,我给自己灌了一瓶水,然后听见手鞠朦胧的声音。
“其实就是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盗用了一篇没有发表的医学论文,被医学部的部长亲自揭发之后死不认错,所以就被开除了——的事情。”
“哦…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”鹿丸不以为然地叹了一口气。“不过,东大竟然会有这种事?”
“应该不是常见的事吧,”牙接过话头,“但是盗用了干嘛不认错?进了东大还被开除出来也太可惜了吧。啊不…我是说太不值得了。”
“其实能考上东大的,家境应该也都不错”佐井跟着说。我好像看到了他笑眯眯的表情,“父母至少付得起和培养孩子的资金相当的灰色资金吧,有钱一切好办呀。”
有人随即发出一声感叹:“真不愧是理学部的,思考事物的方式总是这么现实。”
“但是我朋友说,那个被开除的学生,其实家境并不怎么好”手鞠的声音浮了上来,“父母去世了,好像有一个还在实习的哥哥,但是生病了。”
“贫穷大学生吗?那样就更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了吧。”鹿丸问。
“也不算贫穷吧,据说他家曾经是…医学世家,父母亲因为犯下了医疗事故而自杀了。”手鞠的声音游转在同情和无法理解之间,“而且他学习也算是优秀,没有这么干的理由。”
“优秀?哪种程度的优秀,这个词太空泛了。”
“大概是第一名的样子。”
“智商太高容易智障吗”
“但是他哥哥也是医学部出身,也没有出过这种事的”
“这家的学历可真辉煌。”
“……”
谈话混乱了,我已经分辨不清谁是谁的声音。不知不觉中,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脊椎爬了上来,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。我讨厌他们的这种话题。可是我为什么讨厌呢?没有理由啊。对了,我一定是因为害怕谎言戳穿,被手鞠发现了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样的,这个话题太具有危险性了。
“喂喂,鸣人君!你怎么了?”
“鸣人?”
糟糕,有人开始使劲摇晃我了,他们的话题已经聊完了吗?还是我睡着了?我怎么在席间睡着了还起不来了呢。
“鸣人?”
有人继续叫我,还推搡着我。可是,他推搡我的力气让我感到像在按摩,一点痛感都没有。我听见有人说要打电话给我家。我急忙阻止了他们,说今晚是因为母亲要加班,她不在家我才会偷跑出来的。还有人说我喝醉了,并且发出了滑稽的笑声。我气急败坏地爬起来,大声地强调自己没有醉,我一会儿还要走回家,你们都别管我。然后四周终于寂静了,我的话似乎是起到了作用,没有人再来碰我了。
好像过了很久,我经过了一个蓝色的通道,到达了一片开阔的地方。
最后的意识告诉我,我喝醉了。黑色的木质桌子终于消失在我面前。
我抬起头,看见在那个开阔的新世界里,远方的天顶出现了父亲的身影,就像个太阳似的挂在那里。他对我温柔的笑着说:“海水能洗去你所有的疑惑。”
我高兴地望着他:“可是我没有疑惑啊”
他苦笑一下:“也对,简单地活着也没什么不好,你快去吧”
于是我放心走向前去,潜入了一片橘黄色的海洋。沙滩是蓝色的,就像天空一样蔚蓝,阳光在头顶照耀着沉浸于其中的我。
海里的盐度很高,有点像是死海,让我悠闲地浮在上面。
后来,天空暗了下来。周围起了风暴,我徒然地挣扎着,却毫无效果。一个海浪之后,我沉入了水下,绿色的光在头顶渐渐远去。
海藻软绵绵地漂浮在海底,像是阳光下尘封的深绿色森林。
冰凉的触觉从我指尖传来,我感到自己并不是个溺死的人。我呼吸自如,身体健康,仿佛躲在阴凉的树荫下。
一片朦胧之中,我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。
“鸣人,睁开眼睛。”
“……”
“鸣人”有人在叫我,声音非常模糊。
“鸣人。”
我突然醒了过来。
波涛汹涌的海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静的平和,我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稳稳地躺在地上,我发现一块毛巾压着我的额头,凉意正是来自于那里。一个模糊的人影自上而下看着我,他对我身边的人开口了。
“他怎么烧成这样?”
一个人回答他:“…他喝多了,桌上那些瓶子都是他喝的…”
“清酒?你这是干什么,你想死啊”
意识渐渐的回到了我的脑中。我努力辨识着眼前的一团影子,这时我发现,这个人是我认识的,这个声音我也认识啊,这个人是佐助。
“他终于有意识了!”
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。
我费力地抬起了眼皮,发现在我的身边,不仅有佐助,还有一群人围着我说话。见我醒了,他们就一哄而上,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起来。不知过了多久,冰凉的夜风吹来时,我感到到自己已经走到了街上。
前方一片迷茫,只有闪烁的灯光,像是相机对焦失败的样子。有人在我的视野中挥手,我知道那是佐助。见我没反应,他又拍拍我的脸,他的手冰凉冰凉的。
我看着他模糊得只剩一片色块的脸说:“佐助,你来了我就有救了”
“别说得像自己死了一样。”他的表情我看不见。
“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”
“你活该”
他扶住了我的腰,我靠在他肩膀上。
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,我的脸烧红了。
这种温暖的感觉是那么熟悉,熟悉到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光。回到了快要被冻死在街上,被伊鲁卡先生领着第一次踏进了他家的那个时候——7岁的我,收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新年礼物,戴上了他送给我的手套,坐在暖炉旁边看红白歌会…在我濒临绝境时对我伸出援手的人,我总能记得特别清楚。
就像是母亲说过的“滴水之恩定当涌泉以报”,我知道自己的使命,也知道为了回报这些人的信任,我才努力活到了今天。
那么对于佐助,我的回报或许在明天。
那么在明天的明天,他能等到那天吗?
我很感动他能来到这里,虽然很久以前我说他看不起我才来帮我,但现在的我嘛,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。
他确实比任何人都靠得住,我们认识之后,我遇到了什么麻烦他都来救我,这次我喝醉了,他又来了。
不过我还是…搞不懂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。从没有哪个朋友主动对我好过,我所有的友情都是通过我的付出换来的,只有他,他一开始就对我很好。
所以我还讨厌过他的这种事,真是个天大的错误。

车灯像流水一样晃过我狭小的视野,天空就在我和佐助的头顶横陈。各种想法像水里的鱼一样在我脑中游动,我想起了一句肉麻兮兮的话,我对佐助说“能遇到你实在是我的幸福。”
他的身体震了一下,“你说什么鬼话。”
我浑浑噩噩地说:“我早就该这么说了。”
后来,他开始一步一步拖着我艰难地往前走。去哪呢?我不知道,但只要这么靠在佐助身上就行了。
行走之中,我能听得见踉跄的脚步声,却感觉不到方向的变化。我明明走了很久,为什么还有居酒屋门口的皮条客在谈话呢?难道我们一直在原地徘徊?
“实在没有力气啦!”我大声叫嚷。承认自己喝多之后,撑着我的精神力终于还是用完了。
一阵从胃部涌来的痛苦让我弯下了腰,我听到佐助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“没有力气也得走,下次别干这种事!”
“你别听他们胡说啊,我真没有喝多少……”
“还敢说没有,我看你是找死啊”
“……”
我一时接不上话来。
不过看吧,我早就知道,即使他来帮我,他嘴上也是绝对不会轻饶我的。但是,宽宏大量的我又怎么会介意他这点呢?毕竟他的所有指责都在关心我啊,这点道理我当然明白。
他说我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,还说我不能在秋天在球场上打球之后脱得只剩下汗衫,我问他,你怎么知道我在玩球,他没有理我,只是说明天开始就有数学课了我一定不能缺课。
“你还是少教训人比较好,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的。”
我向前走了几步,找到了一棵大树做支撑点。他又生气地说了什么,但我已经听不见了。
“你生气就别管我啊!”我冲着他说。
他没有说话,拉紧了我的衣服,又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秋天的夜晚很冷,我听见落叶碎在脚下,声音回响在冰凉的风里。

又走过一条街时,佐助突然开口:“再坚持一下就到医院了。”
“可是…我…实在撑不过去了。”
我低下头摸摸膝盖,膝盖就像被火烧一样发软。见我这么说,他狠狠拍了一下我的头。
“这个距离叫计程车简直是浪费钱!你有点骨气好不好”
“钱重要还是命重要!”我真是搞不明白他的逻辑。
揉着发酸的膝盖,我歪过头看着他的脸。一片色块嵌进黑色的夜空里,他抱着胳膊冷漠地看着我,“你知道教训了吗?”
“可是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教训?”我反问他。
“我是你的班主任。”
“你是我的长辈吗?”我又反问。
“是”
我哈哈大笑,“那你看,你也不是谁吧。”
对啊,他也不是谁吧,虽然认识他之后我做事变得严谨了一些,但这功劳怎么也得算在我自己头上啊。
“上路吧”
突然的,他对僵笑发楞的我伸出了手。

托他的福,被夜风吹醒了一半的我,在数次停下之后,终于一鼓作气走出了居酒屋所在的那条小巷。来到了大路上,午夜的风刮过空旷的楼群,世界的噪声也变得更明显了。我眯着眼睛看着他,看到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发抖的我身上。他扶着我的肩膀,叫我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。
“我真的没力气了,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,总之快给我床让我躺下吧。”
我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。
——可是他立刻放开抓着我的手,让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他告诉我,如果我再敢多话,就把我扔到海里喂鱼。
“鱼?!”
听到这个词的我吓得立刻抬起头来,看见左边确实有一片黑暗的水域。等一下,夜晚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啊,佐助怎么能变出这个东西来吓唬我啊。
于是我发现,我们又一次经过了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桥。那是座很长的桥,桥的两岸装着一排明亮的探照灯,灯光交叉在头顶,聚点则在我所看得见的远方。佐助背对我冲着街道的方向站着,挡住了对岸的一个探照灯,光线很亮,光藏匿在他的身后,蓝色的夜雾包围着他。

这是那天我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。

评论
热度(19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