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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D:seral/腿肉。嗷三:seral09。最近米英沉迷,三次元多忙,争取周更。留言回的很慢,有时间的话会每一条都回的。

2年A组物语(8)

后来,在六月末的一天,母亲捉了一只蛐蛐回来养在笼子里。
伊鲁卡先生来到家里的时候,那只蛐蛐也在窗外叫个不停。
“我…认识了一个21岁的朋友。”
“真的?怎么认识的?”
“他是我的老师。”
谈话之间,蛐蛐的叫声把夏初的气氛衬托得静谧。
在这个时候,我又想起了宇智波。
他也是一个能带给我这样感觉的人。每次我看到他,我就会莫名想起一片陌生的景象:在黑暗之中,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发出了‘嘶嘶’的声音,那种律动,只有认真倾听才能捕捉得到。

我偶尔能感到,他这个人,无论是站在阳光下还是黑暗下,都显得特别形单影只,这倒也不是他的身形问题,而是他散发出来一种别样的气质,什么气质呢?
我无声无息地潜进办公室,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:“嘿嘿,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去吃饭吧!”
他不情愿的看了我一眼,但没有拒绝。
“去吃拉面吧,嘿嘿”
“不同意”
“也是,你在那里打工嘛!”
——或许是这种话很少也能让人感到人很好的气质吧。
我不是装熟,而是从某天起,我们达成了一个特殊的默契。我自己都需要反问一下,从讨厌到成为朋友到底要经过哪些工序。但是我发现,某些感情来的时候,真的控制不了。而我同时认为,宇智波也默认了‘和这个学生有一种特别的关系’。
比如说上课的练习题时间里,他走过我身边时,突然停下来小声说——
“笨蛋,这里算错了,应该这么写。”
“哪里?”我一边转笔一边问。
他咳嗽一声,伏下身来把题目讲得非常清楚。
我终于明白了,他表达感情的方式是…怎么说呢,是属于一种填补类型的。他在旁边观察我需要什么,帮助我的时候一句废话也没有。我的身边好像多了一个兄弟一样,比我年龄大,学习比我有经验,考试前会特意说需要复习哪部分,这怎么看来都是幸福的。
中午的时候我留在教室问他问题,他也比以往更细心的解答。
“你…你不吃饭吗?”我看着他的侧脸,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好。我不把他当作老师,直接叫姓也有些无礼,加上敬语又显得假,所以就这么一直用‘你’来称呼着。
“我吃过了”他这么说。
我用疑惑的表情看他,他好像不以为然。

于是我发现他有了微妙的变化,刚开学的时候,他的额头还没有被前发挡住。现在不知怎么的,突然变成了前发散下的发型。而当他从黑发中抬起头看我、向我提出关于知识点的问题的时候,我发现他眼睛是纯黑色的——至今较为少见的那种。黑色的瞳孔就好像被清洁剂擦过的桌面一样干净明亮。
“你笨蛋吗!怎么讲了这么多遍还做错啊”他突然一拍桌子,我发现清洁剂擦过的桌面透出了一股愤怒。
——啊啊,要是此人脾气再好一些就完美了。

而因为我多了这么一个朋友,就和死党们稍微疏远了一些。但他们什么也没说。大概是误以为我看上了某个女生,在专心泡妞,所以才表示理解的吧。

“那……你为什么要来当老师啊?”我问宇智波,而潜台词其实是:你虽然人好,但脾气这么差,是当不了老师的。
最近的我总是一找到机会,就拉住他问这问那。
“不知道”他随口说。
“那你为什么去拉面店打工?”我又问“要是为了生存,你可以去做别的。”
他用看小孩子那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,说:“我什么都做过,只是现在想换个工作而已。”
我心想,换个工作也得是越换越轻松吧,那为什么要换去拉面馆呢。
“那个环境比较舒服。”他这么回答。
“我一点都不觉得”我脑中浮现起面馆所在的商业楼,那幢楼就算白天看起来,也显得特别阴森可怖。尤其是三楼的窗口,就好像年久失修一样,从里面延伸出一片污黑陈旧的痕迹。让人看了就心生不快
“我觉得就行了。”他这么说,并且对我摆出一副‘和你无关’的表情。
不过虽然如此,他的语气仍然变得比以往活泼多了,只是话题还是有限。我认为他还是把我当成学生,而且时刻以一个教师的身份自居。
那么21岁的我,也不会变得这么可怕吧。
“那伊鲁卡先生21岁的时候在干什么?”我诚心诚意的发问。
“我?我啊…”伊鲁卡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怀旧的神情,“抽烟喝酒,总之就是疯狂做未成年时不能做的事尝鲜。”
“原来这样。”
我这么答应着,却仍然觉得好奇,于是就拿这个问题问了宇智波。
“烟是什么味的?”
“那种东西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去过酒吧吗?有没有美腿姐姐?”
“……”他凶恶地看着我。
然后我就强行拽他到楼顶上一起吃午饭。他一路都在掐着我的胳膊,但是我不敢喊疼。我拉着他跑过无人的楼梯,一开天台的门,他就又是一次是以往的说词“你这笨蛋,作业写完了没有。”
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没去过。”
“那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不交朋友?” 
“跟你无关”
“女朋友也没有吗?”
“你废话是不是太多了。”
“最后一个,有没有性经历。”
他突然一怔,冲着风大声向我吼,“你问的问题是白痴啊!让我怎么回答!”
那样子真是特别好笑。
“能跟我吵起来你才是个白痴。”
我笑得不可自拔。可是靠在天台的栏杆,风一吹过,我的笑声就渐渐停止,转而被呛得连连咳嗽。我大感这真是乐极生悲。
“你的成年生活过得真枯燥,你是不是跟家人在一起也这样?”我看着他问。
他保持沉默,没有回答我。
风从身后吹了过来,阳光时明时暗,天台上呈现出一种空旷的气氛。
“你以后没事还可以找我打架。”我说。声音回响在天空和草地之间,不知道靠在栏杆上的宇智波听见了没有。
“我没有可打架的事,我过得很好。”他平静的说。
“但我觉得你很累。”
“…我不累”他看着别处说,然后突然转变了语气“不要用小孩的眼光去看大人。”
“切”我从喉咙里发出这么一声,以表示我不相信他装熟的行为。
后来,谁也不说话了。
我侧过头,发现宇智波一直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发呆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他眺望着很远的地方,那里既没有太阳也没有蓝天。风吹开他的黑发,云层就散出光辉,照亮了那一半线条柔和的侧脸。我在心里默默的想,或许这大概就是关于他的,我所不知道的一面吧。

下午,我从天台回到教室,鹿丸问我去了哪里。
“我出校门去吃饭了呀。”我笑着说。
“不可能。”他揭穿我说“你今天能经过的了校门就怪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呀”我笑嘻嘻的重复着谎言。
“你自己去看吧。”他没理我,而是指了指窗台。我顺着这个方向大惑不解地移动了过去。探出头一看,远处校门口的路边赫然多出了一团黑影。
“还是上次那一群哦”鹿丸在我背后说。“你原来到底结过什么仇啊。”
“没有吧…”
其实在那个不良少年时代,我跟他们的仇也不算什么吧。据说这个组织的根基庞大,阶层分明——那既然有闲心找我,还不如做点大事呢。我想了一下,决定还是先走为妙。
于是放学的时候,我又从后门走了。数学自修上,宇智波看见我心神不安的模样,还走过来小声问:
“你是不是有不会的题?”
我在心里一笑,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特别有趣,估计他对我也只是这种认知了吧。他并不知道我曾经是不良少年,至于其他的,就肯定也想不到了。
“嘿嘿,我肚子饿了嘛。”我随便胡扯出来一个理由。

后来我实在撑不住,没到最后一节课来临,就战战兢兢的向家的方向跑去。走到家门口的玄关时,我突然发现,门口竟然多了一双鞋。
门里面传来了人与人交谈的声音。声音似乎是母亲的,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——我不由得一惊。
“您停止吧…”母亲的声音像是在哀求。
“这和您无关。”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,他的语气让我联想起电视上使用官腔的议员。
“可是那孩子…”
“他们和我无关…”
“那孩子是因为您才…”
“不是因为我!”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“您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?!”
我突然非常生气。这混蛋怎么能这么对母亲说话?一阵想要推门而尽的欲望涌了上来,而我却又突然意识到——这说不定是母亲最重要的私事,如果我现在就出现打断的话,恐怕只会乱添麻烦。于是我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先行回避。
有蜻蜓在低空嗡嗡飞着。抬起头一看,太阳隐没在远处,中午的风吹来了一片乌云。
大概是要下雨了。

真糟糕。但我能去哪里呢?总不能回学校吧,都已经出来了。而家门口附近也同样不安全,因为这里距离学校实在太近。
于是我低下头想了一会,还是决定向人多的街道走去。我不是讨厌人多,但是人一多我就觉得害怕。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,就总是被一群人围起来指指点点。这样的阴影就一直保存下来,留在了现在。

天色变得越来越暗,我焦急在楼群中穿梭着,心想只要真正的放学时间一到,我就马上回家。可是就像一种自然规律一样,该发生的,还是发生了。
我大步走着,在经过一条小巷时,有人猝不及防的在右边叫住了我。
“喂,你。”
声音陡然从背后传来。
我吓得背骨一挺,然后随即就明白了。
——预感确实是真的,这一次是真逃不掉了。
背后多了几双眼睛,“叫你呢,听到了没有?”
“啊啊,听到了”
我停下脚步,闭上眼睛,慢慢转过身来,用曾经用过的不良少年的语气回敬:
“你们这群混蛋啊,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?”

这个时候我发现,在我的面前大概站着十个人。这些人只要围起来,就能把我紧紧围成一个圈,围得水泄不通人,爆打一顿。以我曾经的实力,大概能对四个,如果运气好的话对六个。但我已经一年多没打架,手也很生了。不过遗憾的是,我现在看起来实在格调太差。衣服是母亲洗好的,书包里放着宇智波留下的试题。这样的我,真的不想再淌这混水了。
“我们来找你打架,不全是怪你。”其中一个人突然对我说。
“那还怪别人吗?”我暗自好笑,脱掉校服外套,扔在一边“打一架你们就不会再来纠缠了吧。”
“问题也不全在你。”
“那在什么?”
“新仇旧恨确实有,但主要是,你父亲死了,所以只能是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我咬着牙问,对于亵渎死者这一点,我绝对不能原谅。
“现在可以开始了吗?”他摩拳擦掌的问。
那开始就开始吧。我扔掉书包,撸起衣袖,一跃而上。天空响起一阵惊雷,闪电划过夜空,照亮了这幽暗的深渊。周围的一切都散发出森然的蓝光,在巷子的深处,几个人就这么向我围了过来。

我心想,这里还真是打架的场所。
于是我开始努力找回原来的感觉,但是实在不太成功。几分钟过后,我腿上挨了一下,脸上挨了一下。肩膀差点被拳头袭击,但被我闪了过去。但是不太好的是,好像我没有伤到任何人,是别人在伤我。
“你就放心让我们揍一顿吧!”
于是几个没品的人人又扑了上来。我闪躲不及,一下子就撞在砖墙上。外面开过一辆车,车灯一晃,那人的表情在我眼前被照亮了。
“在这别动。”他笑着,用左手按着我,对我扬起了右手。
我闭上了眼睛。
吃一拳死不了的话,我就绝对能赢吧。
这个时候我还能抱有这样侥幸的心态,真像是我的本性。
可是事情发展的太过戏剧化,那一拳竟然没打在我身上。像是开玩笑似的,我面前发生了剧本里才会出现的奇迹。
是的,没有拳头,没有疼痛,刚才的混蛋就突然在我面前倒下了。然后左边的又倒了一个。密封的人墙露出一点空隙。
我惊讶的转过头。
——一片黑暗之中,一个人影就在不远处站着,他喘得厉害,身子上下起伏。
“笨蛋!放学不回家在这里乱晃干什么!”
我一听,猛得惊起来,全身就像被一阵电光扫过一样。咦?…这…这不是宇智波的声音吗?为什么…为什么会是他啊?他…他是我的老师啊……而且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啊…我、我没有告诉他的!我说我肚子饿了回家吃饭的…可是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呀!他…他明明是应该去拉面店打工的…为什么…为什么他…

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
“你!你怎么来了!”
听到他的声音,我一下子从绝境中振奋起来,闪过几个人的攻击,朝宇智波的方向大喊。“你说啊!”我一边打一边感激涕零的向他吼。
“闭嘴!专心打!”他顾不上回头看我,对着几个向他扑过去的黑影一脚踢去,“你不想死就给我集中精力!”
“是!”我大声回答,像是灌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样生龙活虎的战斗起来。我用余光瞥了宇智波一眼,他也在打。他动作可真灵敏,每次都是一击就中。我心想,我才不会输给他。于是我继续转战前方。
“呜啊啊啊啊!混蛋!”
我一边大喊一边在心里数着,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。黑影越来越少,空气也越来越清新。我看不清宇智波的脸,只知道他也在认真的打。我心里想出了无数个形容词盛赞他,这家伙真是太棒了,以后一定要好好和他做朋友!等我们打完了就一起去吃东西…不…一起去吃拉面,我还要请他到我家去玩…一定要好好做他的朋友。我一边挥拳一边胡乱的想着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天色变得浓黑,围攻我们的人一个也没有了。

像是突然从梦魔中清醒过来了一样,所有力气都在一瞬间远去了。幽蓝的巷子里,突然变得毫无声息。
空气仿佛已经静止了。我就像什么都意识不到了似的,呆滞的立在那里。我的肩膀传来一阵疼痛。大概是被人打中了吧,我扶着肩膀,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是宇智波,他也赢了!太好了。我侧过头一看,发现他就在巷口一动不动地立着。

没有星与月的夜晚,乌云散发着灰蓝的光,他站在那里,清瘦的身形如同白骨悚立。
“……喂!”
我迟疑了一下,仍然不知道叫他什么好。
“……”
他没有应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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